我从震耳欲聋的酒吧里出来,走到了路灯明一盏暗一盏的江边,夹杂着土腥气的风扑打在脸上,我揉了揉因为酒精而涨红的脸,靠在了黑漆剥落的栏杆上。一只手伸进了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,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醒酒。
今天是张远的生日,先是去吃了烤肉,又转场到了酒吧。一个月前的晚上,他们也在这里,陪陆麋过生日。天气,时间,地点都像是一场重复的戏剧,最大的区别大概是,选定了这家酒吧的特别之处——调酒师今日缺席。
我想起了那天刚走进酒吧一条街,一个红毛小哥递了一张传单给我,上面写着酒水388套餐,生日半价优惠,想起了那天陆麋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露肩毛衣,他挑染的红色头发和嘴唇都像是车厘子汁,想起了在酒吧旋转的灯光下,他拉着一个人的胳膊,冲我们笑着说:“这是我男朋友,叶泊则。他在这里兼职调酒师。”
他的男朋友,乖巧而笔直地站在他身边,黑发利落地倒向后脑勺,露出一张,极为标致又英挺的脸,眼睛是狭长的,眼尾微微下垂,鼻梁高挺,下巴的线条明确,上唇薄,下唇却肉嘟嘟的,中和了他面部的冷感。
其实我看不清他全然的面貌,但是脑海里却跟实时拍摄一样,在灯光转换的一秒钟内,迅速刻印了他的长相。
他的男友送了好几杯亲手调的酒,陪着陆麋坐了会,就回到吧台去了。
陆麋说:“今晚你们要吃什么要喝什么尽管点,我男朋友请客。”
他坦荡而甜蜜地宣布着,就像开学第一天的晚上,他就十分坦然地宣布他是同性恋,但不是看见男的就会发情,请我们不用担心人身安全。
我很钦佩他的勇气。也有些不想承认的羡慕。
就像那天晚上的酒,酸酸甜甜的味道下,是经久不散的灼烧感。
我后来看过酒水单,对照着样子,找到了那杯酒的名字——乞力马扎罗山的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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